高炜到达晋州时,他不但没有激励将士们奋勇作战,反把自己宠妃的喜乐看得比战争的胜负还重,竟然以游戏的态度与宠妃在旁“并骑观战”。过不一会儿,淑妃也看出苗头不对,说:“军败矣!”这时,跟随的大臣们急呼“大家去!大家去!”于是,后主与淑妃吓得胆战心惊,匆匆弃军遁逃,结果军心涣散,齐军大败。然而,即使到此时,后主还在以游戏之态处理国事。身边大臣请他亲劳将士,并为他写好了致辞稿,告诉他演讲时“宜慷慨流涕,以感激人心”。但是,当后主来到阵前面临众将士时,却忘记了要讲的话,反而哈哈大笑,左右的大臣们跟着也大笑。将士们愤怒至极,骂道:“国难当头,皇帝尚且如此,我们还为他着什么急?!”于是,军心彻底涣散。隆化二年(577)正月,后主让禅于年仅八岁的太子高恒,自为“天上皇”。二十四天后,逃往青州的后主及幼主等人被周军所擒,北齐政权也就宣告灭亡。同年十月,高纬以“谋反”罪被处死,其宗族也多赐死,几无存留。
在当时鼎足而立的北齐、北周和南朝陈国三个政权中,北齐统治的关东地区最为富庶,直到灭亡之时,其统治的人口仍要多于北周和陈国人口的总和,其兵力数量亦不在北周之下,但在高纬的统治下,却土崩瓦解于一旦,这不能不引起后人的深思。
“无愁天子”高纬之所以游戏享乐一生,与其家庭和朝廷环境有着直接的关系。高纬幼时仪容俊美,并且举止文雅,颇得父母宠爱。他年仅七岁就被立为皇太子,年仅十岁就立为皇帝。在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的庇护与操纵下,乃至受到周围亲倖朝臣的左右,因此养成一种依赖心理,缺乏独立见解,更毋庸说杰出的治国能力了。他最善于做的一件事便是嘻乐游玩、奢侈挥霍,认为这些都是帝君理所当然的享受。一条裙子价值万匹丝帛,宫苑的装饰穷极华丽,修了拆,拆了修,土木工程没完没了。
同时,皇帝年龄过小,又给形形色色的“辅政”之人提供了专擅朝政、营私舞弊的大好机会。其母胡太后与给事黄门侍郎和士开肆意淫乱,沆瀣一气,以致看不惯二人暧昧关系的大臣与亲王惨遭谋杀。后主年纪渐长,其主宰权相应增大,因而趋炎附势者越来越多。早先那些以谄佞获得恩宠的奸臣,更加狼狈为奸,随之荣升。新得宠幸的官员,也纷纷封官受爵。内宫的嬖宠者妇女也是一大帮,后主乳母陆令萱籍此特殊地位,再利用自己的狡黠与谄媚功夫获宠作威于宫掖,竟升格为“太姬”,相当于一品,位在长公主之上。从此陆令萱一门势倾内外,卖官鬻爵、聚敛财物,甚至左右后主对于朝臣的生杀决定。屡立战功的大将斛律光,是捍卫北齐疆域的柱石之臣,“深为邻敌所慑禅”,在陆令萱儿子提婆的谗言陷害下,后主毫无主见,竟下令杀死斛律光。与北齐为敌的周武帝得此消息大喜,当即下令境内大赦。
高炜一生,游戏享乐,不以国事萦怀,尽管国力日衰,却全不在意,真可谓“无愁天子”。正是他对国事的这种态度,导致了身死国破的必然结果。魏征在《北史·齐本纪》后评论道:“所谓火既炽矣,更负薪以足之;数既穷矣,又为恶以促之。欲求大厦不燔,延期过历,不亦难乎。由此言之,齐氏之败亡,盖亦由人,匪惟天道也。”一国之君以幼儿担任,已非正常;君王的上下左右多是伺机谋取私利的人,更是不祥之兆。待到幼帝长成,却是只知享乐,不理国事的昏君,那就连亡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。自称“两把菜刀起家”的贺龙,对毛泽东忠心耿耿。如当年毛泽东在延安与江青的婚姻,除康生支持外,就只有贺龙支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