戊戌维新运动是19世纪末中华民族同帝国主义矛盾激化的产物,是一场旨在挽救祖国危亡的爱国运动;又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次思想启蒙运动。它是中国人民在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反帝反封建斗争的一个驿站,有着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。但是由于二千年封建主义经济基础的牢固,封建主义政治力量的强大、封建主义思想影响的根深蒂固,非初登历史舞台的幼弱的资产阶级所能抵敌,戊戌变法的失败带有必然性。兼之当时中国民族资产阶级还没有成为独立的阶级力量,和封建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,维新派又严重脱离人民群众,缺乏与封建主义彻底决裂的勇气,对帝国主义怀抱不切实际的幻想,充其量,他们只能发动一场软弱的资产阶级政治改良运动,而不能使改革派掌握政权。就在维新上谕如雪片般飞舞之际,军政实权仍牢牢地掌握在封建顽固派手中。没有政权的改革必然遭致失败。戊戌变法的历史证明,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,自上而下的维新改良,只是幼弱的民族资产阶级不切实际的幻想,它必然让位于资产阶级民主革命。
百日维新反映了新兴资产阶级的利益,引起了封建顽固派的拼死抵抗。刚毅、徐桐等顽固大臣宣称“宁可亡国,不可变法”,多次要求慈禧太后镇压维新派,制裁光绪帝。慈禧作为清朝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并不死死地站在顽固派一边,她的统治权力建立在顽固派与洋务派互相牵制与平衡的基础之上。面对外患日亟,社会上要求变法救亡的呼声高涨的情况,只要变法不出洋务派“中学为体,西学为用”的范围,她可以暂时容忍,以显示其俯顺舆情,“改弦更张”之意,达到缓和阶级矛盾和新旧冲突的目的。她的方针是决不能动摇其从中央到地方的军政实权,决不容许光绪排斥她的亲信,更不容许他在朝廷内结成自己的党羽。一旦光绪帝越此雷池一步,她将随时准备发动政变。为此,在百日维新开始后几天,她即黜退翁同龢,剪除光绪羽翼;任命后党骨干荣禄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,统率北洋三军;又命二品以上大臣接受新职时要到太后前谢恩,以控制光绪的人事任免权,防止他破格提拔维新派;此外,还派她的亲信党羽掌管北京城内的军事指挥权和警卫权,为后党随时发动政变做好了准备。这等于告诉大臣们,权力仍牢牢地掌握在她的手中,他们可以放手抵制新政。正因此,除湖南巡抚陈宝箴认真举办新政外,绝大多数督抚不以光绪帝的诏书为然,他们的赌注仍押在慈禧太后身上。因此百日维新中,尽管颁布了180余道新政上谕,实际成效甚微。
顽固派还不断地直接向维新派发起攻击,光绪帝曾大胆地给予反击。五月初二,帝党御史宋伯鲁、杨深秀因礼部尚书许应騤阻挠疏请废八股之议,奏劾许“守旧迂谬,阻挠新政”。光绪帝遂命许应騤明白回奏。许百般掩饰,借机攻击康有为“摇惑人心,混淆国是”,请将其“驱逐回籍”。遭到光绪帝申斥。五月二十日后党御史文悌严参康有为“遍结言官,把持国是”。光绪帝怒将文悌斥回原衙门行走。七月十九日,礼部尚书怀塔布、许应骙、侍郎堃岫、徐会沣、溥颋、曾广汉以阻挠主事王照上书言事,被光绪帝革职。次日,光绪帝又赏谭嗣同、杨锐、刘光第、林旭四人四品卿衔,在军机章京上行走,参预新政事宜。这几件大事极大地激怒了后党顽固派,新、旧两党矛盾迅速激化,后党大臣荣禄、刚毅、怀塔布等纷纷活动,加紧策动政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