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敬(生卒年不详),后因刘邦赐姓改名刘敬,西汉初齐国卢人。娄敬作为齐国的戍卒,正被发往陇西戍边,同乡虞将军引荐他见刘邦,力陈都城不宜建洛阳而应在关中。刘邦疑而未决,张良明言以建都关中为便,遂定都长安。赐姓刘,拜为郎中,号奉春君。
汉高祖七年,出使匈奴,认为不可击匈奴,刘邦非但不听,反将他押在广武。刘邦先到平城,主力未至,冒顿单于倾全国之兵,乘刘邦巡视白登之际,将刘邦团团围住。陈平解白登之围后,高祖复归至广武,特赦刘敬,当面认错,封二千户,为建信侯。娄敬建议与匈奴和亲,并徙六国后裔和强宗豪族十余万人至关中。
娄敬是汉初齐国人。汉高祖五年,他被征为戍卒前往陇西守边,路过洛阳时,请人引荐见到了刘邦。当时新朝已确定“都洛阳”,娄敬则从历史、人口、赋税、军事等多个方面分析,说应放弃洛阳,“入关而都之”。张良极为赞赏他的意见,于是刘邦“即日车驾西都关中”——长安从此成了中国历史上最悠久的帝都。娄敬也因此改变命运,从一介戍卒变为刘邦身边的高级幕僚。
以后娄敬又做了两件事。一是谏阻刘邦向匈奴用兵。娄敬提出后,被刘邦臭骂了一顿,且给他戴上镣铐关了起来。刘邦率兵冒进于白登山,差一点做了单于的俘虏,这才醒悟到“妄言沮吾军”的娄敬是正确的,于是赦免了他并封侯。二是建议与匈奴“和亲”,这一条刘邦顺利接受了。
这两件事都是彪炳史册的,尤其是“和亲”一策,创建了中原朝廷与四夷少数民族政权和平相处的模式和纽带,而且一直延续到清朝。王昭君和文成公主的故事至今还被人们传颂。可见这位卑贱的戍卒,原来是一位极具战略眼光和高超智慧的大腕级智囊。
古往今来,社会底层蕴藏着很多“娄敬”,假如他们没有上升的空间,只有“只辱于奴隶人之手,骈死于槽枥之间”,像野草一样任人踩踏,自生自灭,那么,国家将会因此蒙受不可估量的损失。
仍说娄敬,假如他只能到陇西做戍卒,朝廷听不到他的高见,仅执意与匈奴作战这一项,汉王朝就不知要遭受多少损失。再以林肯为例,他也出身卑贱,从小就在社会最底层挣扎,曾经一个冬天给雇主劈了1000根木条。假如社会让他一直当个劈柴工,美国十九世纪进步的历程肯定要受影响。我国历史上的管仲、陈平、石勒、魏征、张九龄、狄青、范仲淹、戚继光、郑板桥等等,都是贫寒出身,甚至是奴隶。假如社会令他们一直在底层做“戍卒”,那么,中华民族的辉煌又从何谈起呢?王充曾这样评论六国时期人才的作用,“六国之时,贤才之臣,入楚楚重,出齐齐轻,为赵赵完,畔魏魏伤”,这真是画龙点睛之论。
同时,还可能引发社会溃败和动荡。这让我想到了《水浒》中的宋江,此人酒醉后写下“反诗”:“自幼曾攻经史,长成亦有权谋。恰如猛虎卧荒丘,潜伏爪牙忍受……他时若遂凌云志,敢笑黄巢不丈夫。”酒醉心明白,宋江为什么要造反,那就是有志难伸呀。以宋江的本事,把他固定在郓城县押司位上,显然是太屈才了。明朝的李自成,有统帅百万大军之才,但加入义军之前,他却只是米脂县银川驿的一个马夫,但就这也“下岗”了。还有陈胜、吴广、王匡、窦建德、王仙芝、王小波、李秀成等等,假如他们的上升空间不被堵死,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,最起码可以做个实业家,而不是像被念了定身咒一样,把他们永远固定在“戍卒”位上。那么,我看他们多不会揭竿而起从而成为“江洋大盗”。
娄敬们上升渠道被堵死的另一种结果,必然是庸才挡道,“瓦釜雷鸣”,社会由此陷入空转?和溃败状态。元朝为什么会灭亡(又何止一个元朝?)刘基短短的一篇《卖柑者说》,就告诉了人们根由,因为朝中坐着无数无才无德之辈,“盗起而不知御,民困而不知救,吏奸而不知禁,法斁而不知理”。“多磕头,少说话”的曹振镛能在乾、嘉、道三朝“坐高堂,骑大马”,这就预示了那个时代,必然是个停滞、溃烂的时代。
当然,衡量一个社会是进步还是落后,文明还是丑陋,光明还是黑暗,应该说不止一块“试金石”,比如民生、道德、治安、活力、自由度等等都是,但“娄敬”无疑是一块重要的“试金石”。各色各样的“娄敬”能顺利地脱颖而出,那么,这个社会肯定是进步、文明和光明的;反之,肯定是落后、丑陋和黑暗的。
比如大唐的“贞观盛世”,其实那首先是人才的盛世,当时朝中可谓集中了全国最优秀的人才。最令人感叹的是马周,此人进入中央政府前,只是个分文不名、浪迹江湖的无业青年,但最后却成了贞观名相。人才如此充分涌现,那盛世就挡也挡不住了。
政治清明、公平公正,对于一个民族的发展来说,怎么估计都不为过。让“娄敬”及每一个人都有出彩的机会,改革应向着这个目标披荆斩棘,奋力前行。